新手法医的破案之旅第94章 沉默的口琴
排水枢纽的空气粘稠而湿冷污水的哗啦声在封闭空间里回荡反而衬出一种令人心慌的死寂。
林宇蹲在张明远的尸体前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像只有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证明他还活着。
安保主管。
双手反绑口封胶带近距离射杀。
处决。
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法医的本能驱使他进行初步尸检尽管条件简陋得可笑。
他伸出颤抖的、沾满污秽的手指避开那个致命的弹孔轻轻触碰尸体的颈部。
皮肤尚有余温但正在迅速流失。
尸僵还未完全形成仅在较小的关节处初现端倪。
死亡时间……很可能就在几小时之内。
甚至……更短。
谁干的?基金会内部清理?还是外部入侵者?为什么要处决一个安保主管?他知道了什么?或者……他试图做什么? 林宇的目光落在尸体被反剪的手腕上。
塑料扎带勒得很紧深深陷入皮肉边缘有挣扎摩擦出的血痕。
他不是束手就擒的。
视线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那只紧握的手上。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死死攥着那个银色的小口琴。
口琴已经扭曲变形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捏过又或者……是在挣扎过程中被压坏的。
一个安保主管在临死前紧紧攥着一只口琴。
这画面充满了违和的悲怆感。
这口琴对他意味着什么?故乡?家人?某段无法割舍的回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里这是否是他最后的人性锚点? 林宇感到喉咙发紧。
他见过太多死亡冰冷的、暴烈的、无奈的但每一次面对这种在绝望中紧握微小温暖的场景仍会感到一种钝重的刺痛。
他小心翼翼几乎带着一种敬意尝试将口琴从那只已经僵硬的手指间取出。
但攥得太紧了。
强行取出可能会损坏尸体或者弄出响声。
他放弃了。
让它陪着他吧。
他转而检查尸体其他部分。
研究服口袋空空如也。
没有武器没有标识没有任何能指明身份或遭遇的东西。
除了这个口琴他一无所有地死在了这里。
林宇站起身目光扫视这个排水枢纽平台。
几条巨大的管道如同怪兽的喉咙深不见底。
污水的气味掩盖了其他线索。
张明远被弃尸于此是因为这里偏僻?还是因为……这里是某个路线的起点或终点?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具尸体靠着的生锈栏杆下方。
那里污水汇流后涌入一个更大的、直径接近两米的排水管道口。
管道内壁覆盖着厚厚的粘滑物但水流相对湍急通向未知的下游。
旧排水系统。
图纸上标示的出路。
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但他没有立刻行动。
张明远的死像一块冰塞在他的胃里。
处决者可能还没走远。
或者前面就有陷阱。
他需要武器。
真正的武器。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尸体最终落在那个塑料扎带上。
他蹲下身用玻璃碎片小心地锯磨扎带最薄弱的地方。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扎带割断。
他把断裂的扎带揣进口袋这东西或许有用。
然后他开始拆卸旁边废弃设备上那些锈蚀但相对坚固的金属零件——一根大约半米长、一头带着尖锐断口的钢管一块厚实的、边缘锋利的三角铁。
他用从尸体研究服上撕下的布条将三角铁牢牢绑在钢管断口上做成了一柄简陋但看起来颇具杀伤力的长矛。
手感沉重而冰冷。
这比玻璃片让人稍微踏实一点。
他最后看了一眼张明远和他的口琴低声道:“如果可能我会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 说完他深吸一口污浊的空气握紧自制的长矛目光投向那个黑洞洞的排水管道口。
水流声在这里变得轰鸣。
他需要逆着水流的方向判断哪边更可能通向外部。
通常汇流处下游管径会增大…… 他仔细观察水流速度和管壁侵蚀痕迹最终选择了向左的一条管道。
这条管道的水流相对平缓管壁上方有更多空气流通的迹象。
他先将长矛探进去然后弯腰踏入了齐膝深的、冰冷刺骨的污水中。
恶臭瞬间包裹了他但他已经几乎麻木。
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隐约一点极其微弱的、不知来源的光斑。
他靠着管壁用长矛探路一步步艰难前行。
污水下是滑腻的淤泥每一步都可能踩空或者被绊倒。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水流声、自己的喘息声、心跳声……还有一些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在管道壁上爬行的窸窣声。
他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握紧长矛侧耳倾听。
窸窣声消失了。
是错觉?还是……这污水里或者说这管道里也有东西? 他不敢大意更加缓慢地移动每一步都尽量轻巧。
突然他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
不是石头形状……很规则。
他用脚小心地拨弄了一下然后弯下腰忍着恶心伸手进污水中摸索。
是一个密封的、厚实的防水袋。
里面似乎装着文件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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